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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莱维,即恩斯特?莱维(ernstlevy,1895―1981),瑞士(shi)作曲家、钢琴家和作家。 ⑧ 戈德堡(1909 一),美籍波兰提琴家和指(zhi)揮(hui)家。 我觉(jiao)得倘若苦闷面不致(zhi)陷(xian)入悲观厌世,有矛盾而能解决(至少在理论上认識(shi)上得到一个总結),那末苦闷與矛盾并不可怕。所要避免的乃是(shi)因苦闷而导致身心失常,或者玩世不恭,变做游戏人生的态度。从另一角度看,最伤人的(对己对人,对小我与集體都有害的)乃是由passion[激情]出發的苦闷与矛盾,例如(ru)熱中名(ming)利而得不到名利的人,怀着野心而明(ming)明不能实現的人,经常忌(ji)妒別人、仇恨别人的人,那一类苦闷便是与己与人都有大(da)害的。凡是从自(zi)卑感自溺狂(kuang)等等来(lai)的苦闷对社会都是不利的,对自己也是致命伤。反之,倘是忧时(shi)忧国,不是为小我打(da)算而是为了社会福利,人类前途而感到的苦闷,因为出发点是正义,是理想,是热爱,所以即有矛盾,对己对人都无害处,倒反能逼自己作出一些小小的贡(gong)献来。但此种苦闷也须用(yong)智慧(hui)来解决,至少在苦闷的时间不能忘(wang)了明哲的教训,才不至于转到悲观绝望,用灰色眼镜看事物(wu),才能保持健(jian)康的心情继续在人生中奋斗,――而唯有如此,自己的小我苦闷才能转化为一种活潑泼的力量而不仅仅成为愤世嫉俗的消極因素(su);因为愤世嫉俗并不能解决矛盾,也就不能使自己往前邁进一步(bu)。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我们不怕经常苦闷,经常矛盾,但必须不让这苦闷与矛盾妨(fang)碍我们愉快的心情。 奥诺丽納你还记得巴爾(er)扎克那个中篇吗?的不幸一大半是咎由自取,一小部分也因为丈夫教育她(ta)的态度伤了她的自尊(zun)心。凡是童年不快乐的人都特别脆弱(也有训练得格外(wai)坚(jian)強的,但只(zhi)是少數),特别敏感,你回想一下自己,就会知(zhi)道对付你的爱人要如何delicate[温柔〕,如何6iscreet〔謹慎〕了。 为了防第一个危險,需要開拓精神视野,保持对事物的新鲜感;为了預防第二个危险,需要不断培養、更新、提高(gao)鉴别力(taste),而两者都要靠多(duo)方(fang)面的修养和持续的警惕。而且只有真正純洁的心灵(ling)才能保证艺术的纯洁。因为我上面忘记提到,纯洁也是古典(dian)精神的理想之一。
舒(shu)伯(bo)特在歌曲中和貝多芬(fen)同样有力同样伟大,但是有区(qu)别,舒伯特的心灵更细膩(ni),因为更富于詩的气质,或者说更善于捕捉诗人的思(si)想。贝多芬主要表达一首诗的凸出的感情(dominant sentiment)。这是把诗表达得正确(que)而完全的基本条件。舒伯特除了达到这个条件之外,还用各式各种不同的印象和中心情绪结合。他的更灵活的头脑更留(liu)恋细节,能烘托出每个意境的作用。(value0feveryimage)另一方面,贝多芬非惨淡经营(ying)写不成作品,他反復修改,删削,必要时还重起(qi)炉灶,总而言之他没有一挥而就的才具(ju)。相反,舒伯特最擅长即興(xing),他幾乎从不修改。有些即兴确是完美无疵的神品。这一种才具确定了他的命運:像(xiang)“歌”那样短小的曲子本来最宜于即兴。可是你不能用即兴的方法写朔拿大或交响(xiang)乐。舒伯特写室内乐或交响乐往往信笔所之,一口气完成。因 一九六五年六月十(shi)四日(ri)亲爱的孩(hai)子,这一回一天两場(chang)的演(yan)出,我很替你担心,好姆妈说你事后喊手(shou)筋痛(tong),不知是否(fou)马上就过去(qu)?到倫敦后在巴斯登台是否跟(gen)平时一样?那么重的节目(mu),舒曼的toccata〔托卡塔]和kreisleriana〔克莱斯勒偶(ou)记〕① 都相当别扭,辰(chen)容易使手指疲劳;每次聽见国内弹琴的人坏(huai)了手,都暗暗为你发愁。 也就是这些境界。误解古典精神为古板(ban),严厉,纯理智的人,实际是中了宗(zong)教与礼(li)教的毒,中了禁(jin)欲主义与消极悲观的毒,无形中使古典主义变为一种請教徒(tu)主义,或是迂腐的学究气,即所谓学院派。真正的古典精神是富有朝气的、快乐的、天真的、活生生的,像行云流水一般自由自在,像清(qing)冽的空气一般新鲜;学院派却是枯索的,僵硬的,矯揉造(zao)作,空洞(dong)无物,停滞不前,纯屬形式主义的,死气沉沉,闭塞不堪的。分不清这种区别,对任(ren)何艺术的領会与欣赏都要入于歧(qi)途,更不必说表达或创作了。
你不是一个作家,从单纯的職(zhi)业观点来看,固无须训练你的文笔。但除了多写之外,以你现在的環境,怎么能训练你的思想,你的理智,你的intellect [才智]呢?而一个人思想、理智、intellect[才智] 的训练,总不能说不重要吧?多少读者来信,希望我多跟他们通信;可惜他们的程度与我相差太远,使我爱莫能助(zhu)。你既然具备(bei)了足够的条件,可以和我谈各式各种的問题,也碰到我极热烈的渴(ke)望和你谈这些问题,而你偏偏很少利用!孩子,一个人往往对有在手头的东西(或是機会,或是环境,或是任何可贵(gui)的东西)不知珍惜,直到要失去了的时候再去后悔!这是人之常情,但我们不能因为是人之常情而寬恕我们自己的这种愚蠢,不想法去改正。 再勇敢些,克服大大小小的毛病,努力前进! 相信这次旅行定能使你感觉新鲜,精神上洗个痛快的澡。弥(mi)拉想来特别快乐。 ?片一称拓片,是吾国固有的一种印刷,原則上与过去印木版书,今日印木刻銅刻的版画相同。惟印木版书画先在版上涂墨(mo),然后以白纸覆印;拓片则先覆白纸于原石,再在纸背以布球蘸墨轻拍(pai)细按,印訖后纸背即成正面;而石刻凸出部分皆成黑色,凹陷部分保留纸之本色(即白色)。木刻铜刻上原有之圖像是反刻的,像我们用的图章;石刻原作的图像本是正刻,与西洋的浮(fu)雕相似,故复制时方法不同。
of view?[我认识乌娜后,发觉她既幽(you)默,又(you)有耐性,常令(ling)我惊喜不己;她总是能设身处地,善解人意。]从反面一想,就知道一般美国女子的性格,就可部分的说明美国婚姻生活不稳(wen)固的原因。总的印象:美国的民族大年轻,年轻人的好处坏处全有;再加工业高度发展(zhan),个人受着整个社会机器的疯(feng)狂般的tempo[节奏]推动(dong),越(yue)发盲目,越发身不由主,越来越身心不平衡。这等人所要求(qiu)的精神调剂,也只能是粗(cu)暴,猛烈,简单,原始的娱(yu)乐;长此以往,恐怕谈不上真正的文化了。 我在东南亚(ya)有我特有的听众,许多都是从来没有听过西方音乐的,可是我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们尽管是門外漢,可是他们的sensibility①和 intuition②强得很,我敢说我的音乐reach them much deeper than someofthe most sophisticated audience in the west。③我这次最强烈的印象就是这一点。
一九五六年十月十日深夜(ye) 一九六二年五月九日 好看的明星成名电影推荐 学画的人事实上比你们学音乐的人,在此时此地的环境中更苦闷。先是你们有唱(chang)片可听,他们只有些印刷品可看;印刷品与原作的差别,和唱片与原演奏的差别,相去不可以道里(li)汁。其次你们是講解西洋人的著作(以演奏家论),他们是创造中国民族的艺术。你们即使弄作曲,因为音乐在中国是处女地,故可以自由发展;不比繪画有一千多年的传統壓(ya)在青年们精神上,缚手缚腳。你们不管怎样无好先生指导,至少从小起有科学方法的训练,每天数小时的指法练習給你们打根(gen)基;他们画素描先在时间上远不如你们的长,顶用功的学生也不过画一二年基本素描,其次也没有科学方法帮助。出了美术院就得“创作”,不创作就谈不到有表现;而创作是解放以来整个文艺界,連(lian)中欧各国在内,都没法找出路。(心理狀态与情绪尚未(wei)成熟,还没到瓜熟蒂落、能自然而然找到适当的形像表现。)你的比赛问题固然是重负,但无论如何要作一番思想準备。只要尽量以得失置之度外,就能心平气和,精神肉体完全放松,只有如此才能希望有好成绩(ji)。这种修养趁现在做起还来得及,倘若能常常想到“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的名句,你一定会精神上放松得多。唯如此才能避免过度的劳顿与疲乏的感觉。最磨(mo)折人的不是脑力劳动,也不是体力劳动(那种疲乏很容易消除,休息一下就能恢复精力),而是操心(worry)!孩子,千万听我的话(hua)。 一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譯自法文) 二,全部比赛至少要弹三(san)支柴可夫斯基的作品,你近来心情觉得怎么样? 拉凡尔的歌真美,我理想中的吾国新音乐大致就是这样的一个艺术境界,可惜从事民间音乐的人还没有体会到,也没有这样高的技术配备! 前信已和你建議找个时期休息一下,无论在身心健康或艺术方面都有必要。你与我缺点相同:能張不能弛,能劳不能逸。可是你的艺术生活不比我的闲(xian)散(san),整月整年,天南地北(bei)的奔(ben)波,一方面体力精力消耗多,一方面所见所闻(wen)也需要静下来消化吸收,――而这两者又都与你的艺术密切相关。何况你条件比我好,音乐会雖多,也有空隙可利用:随便哪个鄉(xiang)村待上三天五天也有莫大好处。听说你岳父岳母(mu)正在筹(chou)备于年底(di)年初到巴伐(fa)里亚区阿尔卑斯山中休养,照样可以练琴。我觉得对你再好没有:去北美之前正该养精蓄(xu)锐(rui)。 因为天气太好了,忍不住到杭州去溜了三天,在黄宾翁(weng)家看了一整天他收藏的画,元、明、清都有。回沪后便格外忙(mang)碌,上星期日全天“加班”。
想念他万里归来,已再也见不到生命中最亲爱的父母,迎接他的不是双亲惊喜歡(huan)乐的笑容,而是萧然的两撮寒灰。在亲友们热烈的包围中,他心头的热浪奔騰,是可以想像的。直到在龙華革命公(gong)墓,舉行了隆重的仪式之后,匆(cong)匆数日,恰(qia)巧同乘一班航(hang)机转道去京,途中,我才和他有相对叙(xu)旧的机会。 长期旅行演出后,务必好好休息,只会工作不会休息,也不是生活的艺术,而且对你本门的艺术,亦无好处! “thats why it is so difficult to interpretmozart’s music,whichis extraordinarily simple in itsmelodic purity.this simplicity isbeyond our reach , as the simplicity of fontaine ’ s fables isbeyondchildren’s understanding。[莫扎特的音乐旋律明净(jing),简洁非凡。这种简洁是我们无法企及的,正如拉封丹的寓言,其明洁之处,也是儿童所无法了解的。莫扎特音乐之所以難以演绎,正因如此。]要找到这种自然的境界,必须把我们的感觉(sensations)澄清到immaterial[非物质的]的程度:这是极不容易的,因为勉强做出来的朴素一望而知,正如临画之于原作。表现快乐的时候,演奏家也往往过于‘作态’,以致歪曲了莫扎特的风格。例如断音(staccato)不一定都等于笑声,有时可能表示迟疑,有时可能表示遗憾(han);但小提琴家一看见有断音標记的音符(fu)(用弓来表现,断音的nuance[層次]格外凸出)就把乐句表现为快乐(gay),这种例子实在太多了。钢琴家则出以机械的running[急奏],而且速度如飞,把arabesque[装饰乐句]中所含(han)有的grace[优雅]或joy[欢愉]完全忘了。”(一九五六年法国《欧罗巴》杂志莫扎特专号)关于表达莫扎特的当代艺术家举世公认指挥莫扎特最好的是bruno walter[布鲁诺?瓦尔特〕①,其次才是thomas beecham [托马斯.比徹姆]②;另外fricsay[弗里克塞]③也获(huo)得好評。――krips [ 克里普斯] ④以vienneseclassicism[ 维也纳古典乐派〕出名,scherchen[ 谢尔切恩]⑤则以romantic ardour[ 浪漫的热情〕出名。 我修改巴尔扎克初译稿,改得很苦,比第一遍更费功夫。